六转星斗匣在韩靳手上多年,而阿莲拿到手也有大半年了,之前韩靳虽然没少催促她,但从没有过连夜赶来的情况。显然,他非常急于得知匣子里藏着什么。为什么突然那么急切?阿莲问:“你从翰七那儿得知了什么?又或者说,你从他的举止中察觉出什么?”早知道瞒不过阿莲,萧琅没有犹豫就将方才在翰七身上发现的事如实告知,而后道:“我的人告诉我,光是这个月,福王明里暗里就遇到了至少五次偷袭。他们查不到真凶,唯一能查到的是每次似乎都有惠王的身影。”没有任何证据指明福王遇险与惠王有关,但每一次惠王的人不是与杀手接触过,就是出现在案发地点过,再不然就是与毒药源头的某些人有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在权力斗争中,要不惜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他人,萧琅几乎认定惠王就是五次刺杀的幕后凶手。在今日之前,他以为惠王针对福王,纯粹是因为夺嫡之争。但是,看翰七对萧淑妃留下的六转星斗匣是那般态度,他不由得怀疑其中还藏有不为人知的内情。乍然听到福王的消息,阿莲的脑子空白了片刻。她甩了甩头,略过某些不该有的关心,平静道:“你帮我保住千户夫人和她的丫鬟,我尽快解开。”萧琅嘴角抽搐:“在我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后,你还有心思跟我讲条件,你比我这个大奸商还要奸诈绝情。”“啧,你那福王表弟胸有丘壑,什么事情没有见识过?说不定他还很期待惠王给他捅上几刀,好让他能在皇帝跟前卖惨扮可怜呢。”阿莲撇了撇嘴,“你要是关心他,自个儿到他跟前去嘘寒问暖,在这儿就算日日谴责我绝情,他也不会知道你还在惦记他。”萧琅:。。。。。。反驳不了。当初围猎场上,福王提前知道惠王的计策,就是选择自伤一臂,既偷偷放过蚩元宝,又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如果利益足够多,他还真有可能期待惠王捅他,不,更准确地说,他会自己主动往惠王的刀下冲过去。萧琅觉得虽然阿莲和福王没有再续前缘的可能,但是他们之间毕竟还有个小淮南。有些事情还是要解释清楚的,免得无意间影响了孩子,让孩子对未曾谋面的生父有了不好的想法。“那什么,他其实也是被逼无奈。几岁时就没了母妃,在皇后的屋檐下求生,受了太多欺凌,若是没点城府,只怕早死八百回了。而且他的身份摆在那里,容不得他不争不抢。”阿莲不爱听这种话。他过得不顺心,旁人就一定要理解他吗?那他理解过旁人吗?阿莲在心里如此质问,可是问到最后,她的心里泛起了无尽的酸楚。都说爱上一个人的开始就是心疼他。她爱过,也心疼过。但是,一切都只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她每次将炽。热的真心欢欢喜喜地捧到他面前,都会被他从头浇下一盆冰冷刺骨的水,让她明白自己和他之间永远都隔着楚河汉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