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七一伙儿进入锁天关后,就如同池子里多了一条鲶鱼一样,令整个关内都动荡起来。没什么野心、只求能各自安好的官员也就罢了,那些企图攀龙附凤的官员,则是各种小动作不断。好在有李淮昇这个前车之鉴在,他们还不确定惠王待手下是否宽厚,所以只敢赠送些金银珠宝、美人香车试探,不敢太过尽心地帮他排除异己。所以,阿莲才能跟翰七针尖对麦芒那么久。萧琅早已决定护阿莲母子,自然要对他们之间的交锋、关内各官员的动向都了如指掌,其中就包括阿莲让卓千帆将卓阿银、蚩元宝送走一事。事发的时候,他的人确实被甩开了,但是谁让他的眼线多呢?当晚就有人将这件事给查了出来。想到此,萧琅的眼神幽暗难明。他竟然不知道阿莲和卓千帆是何时勾搭在一起的!初五那日,他们俩在酒楼里遇见,卓千帆当众狠狠骂了他一通,他原以为只是卓千帆的狗脾气上来了,没想到是他们俩一唱一和,联合起来损他。卓千帆也就罢了,他真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得罪了阿莲,改天得好好找她算算账!长久没有等到萧琅的回话,翰七不满地屈指敲击几下桌面。萧琅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恰好对上翰七那双淡漠的浅棕色眼睛,他笑道:“既然你都把惠王给搬出来了,我哪还能拒绝?不过,有件事我得说清楚,墨三邶宁一来锁天关就住在我宅中,你们亦是如此,她定是知道我们之间有不寻常的关系,我很有理由她会防着我的美姬。所以,我不能保证能做到你要求的这两件事。”这番话是把退路都提前找好了。万一,不,应该说,他的美姬很有可能找不到解药,打听不出卓阿银的下落,而翰七如果答应下来,就不能以此为难他。翰七半眯起眼,审视着眼前这个镇定自若、气度不凡的萧琅。意味不明道:“萧东家虽然已为商贾,却还有当年令尊的风范,想必令尊泉下有知的话,定然很是欣慰。”威胁?萧琅投靠惠王多年,每年金银钱财、稀世珍宝如流水一般送往京城,只求惠王为萧家平。反,但是惠王至今为萧家做了什么?阿莲说得对,惠王待他如狗。但是,惠王连。根骨头都吝啬于给他,只一味地威胁他,奴隶他。他萧琅啊,做了一辈子的买卖,就这笔亏得慌。“那林小莲若是个连碧云都不防的蠢货,你们屡次输给她,难道不会觉得无颜苟活吗?”萧琅的嘴角噙着抹玩味的笑,悠悠地扇着折扇,仿佛只是在闲话家常。但这话里的刺儿足以将翰七扎出千疮百孔了。如果翰七想要责怪萧琅不尽心,就得承认林小莲是个蠢货,更得承认他自己连个蠢货都不如。反之,他不接受话中对他的羞辱,就得承认林小莲提防碧云,更得承认碧云找不到解药、打听不到卓阿银下落是一件合情合理的事。翰七都快要把自己的牙龈给咬出血了,才能从牙缝中挤出一句:“尽力即可。”“得你一句话,我便可放手去做了。”萧琅起身,边往外走边道,“听说你们的毒会造成永久性的损伤,我心忧不已,这就去通知碧云办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