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屋顶上,阿莲看到薄纱男子出现后,神色逐渐凝重。她曾经和萧琅商讨过墨三会如何扳倒县令。工匠失踪一事定是要算到县令头上的,这一方面的证据有二。一是那份由县令给萧琅的调令。当初县令就是存了让萧琅顶罪的意思,才极力说服墨三、镇北将军等人逼萧琅招工,所以他当然不会把这么明显的把柄送给萧琅。这份调令实属伪造,但是就算朝廷派人来查也只能认定它是真的。因为它是墨三命相关官员在近期内走流程办下来的,调令上公章毋庸置疑,牵涉其中的官员也都被墨三捏住了七寸,自会替他保密,所以不管朝廷怎么查,都查不出真相来。于县令而言,就算浑身都是嘴,他也解释不清这份调令为何会无中生有。二是县令亲自命手下伪造罪犯假死一事,这本是他帮金矿收人的途径,此时却被顺理成章地拿来当证明他确实因为某种原因而需要大量壮年男子的证据,间接也证明了他确有抢走工匠的嫌疑。以上虽能证明县令有实施此案的行动,但是证据链必须完整才能定实他的罪。所以,这就要说到动机了。真实的动机当然是给金矿送人,可这件事不能说,得另想一个可以服众的说辞。那么,县令曾做过什么泯灭人性又祸害多人的事?答案是:县令这些年来糟蹋了不少年轻貌美的男女。正好可以说他之所以要带走那么多人,就是因为他需要用他们来满足自己的怪癖——虐待凌。辱。那些被凌虐的男女、因此而亡的尸体、府衙暗房中血迹斑斑的道具以及府内无数下人的供词,都可证实他有此怪癖,且此怪癖越发凶残嗜血。如此一来,勉强可以算作动机。但阿莲始终觉得这个动机过于牵强,毕竟县令在位三年,三年中欺男霸女都未曾被人怀疑,甚至廉洁正直的好名声远播,足以证明他是一个有手段、有城府的人,这样的人怎可能突然间假公济私强撸上百人,又怎可能自曝似的集体焚尸?动机只怕不止于此。此时,龙阳之好并不为大众所接受,将薄纱男子保护在身后的百姓,因为县令所言而逐渐变了脸色。一方面他们觉得薄纱男子可能真有揭发县令罪行的证据,他们需要保护他。另一方面,保护这么个异常的人,会令他们心中膈应。两相为难之下,百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由得疏于防范。薄纱男子也因为众人显而易见的嫌弃而哀伤、自弃。就是这个时机!县令给身边最勇猛的衙差使了个眼色,衙差顿时如同饿虎扑食一般越过人群冲向薄纱男子,他行动迅猛,百姓只觉得眼前一花,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就已经快要抓到薄纱男子的衣领了。却不料,手执触碰到衣领的瞬间,察觉到一道格外强劲的力道正向他的腹部袭来,他本能躲闪。只这片刻功夫,薄纱男子就被春生给拽到身后了。衙差看向出手之人,只见对方轩昂伟岸,身形比镇北军里的将士还要板正,自带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