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莲只道:“是否开战,从不由两国百姓说了算,希望你到时候不要忘了冤有头债有主,对楼下这些与你有着同样惨痛往事的民众保留一分同情。”同情?卓千帆很想反驳,说他同情大宴的子民,谁来同情他们北境的子民。但话到了嘴边,却不知道为何竟说不出来。白梨见气氛有些沉重,便主动转移话题:“萧琅那么爱玩弄人心,自然懂得比我多,可是连我都能知道,只有尽早出来安抚这满城的百姓,才能大事化小,否则百姓等得越久就越认定自己的猜测,进而不信主事者的话。他怎么就一点动静都没有呢?”时间拖延得越久,百姓就会越愤怒。届时,这扇看起来如山般高大的门定是堵不住数以万计的百姓。按照萧琅的性子,只怕第一时间就会赶来平息民怒了。除非,另有事情耽误了。。。。。。。船坞中的一间会客室内,齐聚锁天关的三大巨头——手握重兵的镇北将军、掌管民政的县令以及地头蛇萧琅,外加惠王派来的暗卫墨三与墨四。墨三墨四坐在主位上,皆是目光沉沉地看着萧琅。镇北将军屈指叩击桌面,越来越快的节奏,彰显了他心中越烧越旺盛的怒火。最坐不住的是县令,他揣着手来回踱步,忽然间听到有如雷鸣般的吵嚷声从船坞外传了进来,腿软得立刻就要跌坐在地,幸好圈椅就在身侧,他才能及时坐过去。但是,他的双腿都抖出了残影,哆哆嗦嗦道:“萧琅啊,现在可不是闹脾气的时候,且不说他们能不能冲进来,就说任由他们这样闹下去,那些工匠迟早会听到动静。到时候内外骚动,船坞内有人失踪的事就瞒不住了!你是船坞的主人,他们首先责问的就是你。就算是不为了我们,只为你自己,也要尽快将那些人打发了去。”按理来说,在场所有人中,最不希望此事爆发的人一定会是萧琅,但是他一反常态的镇定自若,眼下其他人都慌了,他却还在慢悠悠地品茶,看得人火大。镇北将军压着怒火:“你要是愿意牺牲自己,替我们,也替惠王承担偷壮丁一罪,我乐见其成。”此话言外之意就是一旦东窗事发,他们必不会出手保下萧琅,甚至还会让萧琅当这个替罪羔羊。除萧琅外的四人要么有官职,要么是惠王的亲信,都比萧琅有权势,明面上也和船坞没有任何关系,确实有能力做出这种事来。萧琅咽下一口茶,不疾不徐地盖上茶盖:“你们觉得我会心甘情愿任由你们陷害?”他微挑眼睑,深棕色的瞳仁深邃而明亮,嘴角上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旁人心中一凛。谁都不怀疑,这位能将钱庄开遍大宴各地的商人,会不给自己留些后手。这个后手,恐怕能将他们这群人都一网打尽。墨三咬紧牙关,问:“工匠在船坞内失踪,百姓必然会将锁天关内外搜个遍,万一金矿被人发觉,王爷都要自身难保。你是早对王爷不满了,趁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