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公此刻也得了消息,往荣和堂赶,夫妇两人齐齐叹息,过不久,便听得宫内传唤,召见夫妇俩人入宫。圣上召见,无非是安抚一番,让他们别急。瘟疫的事根本瞒不住街头巷尾成日攀谈的闲人,早就闹得京中沸沸扬扬,故而陛下为安民心,让京机卫浩浩荡荡地从京城出发。本次负责送两位太医和民间征调的大夫的京机卫,以周绝期为首。周绝期正好亲自将前些日子,从几只信鸽身上搜刮的信条送去给平阳侯,出京城后,发现太医所在的马车后多了样东西。不知是何人在何时塞的,一篮子的鸡蛋,鸡蛋下面垫着几层青菜叶子。出了城才发现,为避免耽搁时间,也不能送还回去。等一行人到了通州地界,并不打算休息,要连夜赶路,忽听后头传来一声少女喊叫,周绝期警惕朝后望去,什么也没看见,他停下马小心地朝后行了几步,用剑探开草丛,见到草丛中的少女时,神色一窒。“大小姐,你怎么——”他惊讶到不知所措。“嘘,”草丛中虞绵绵朝他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没事,我的马不小心跑了。”周绝期眉头拧紧,倘若虞绵绵有事,他担待不起,“属下的意思是,你怎么在这里?这里已是通州,难不成你跟了一路?”看着他愠怒的脸,虞绵绵仰着头点了两下,没有隐瞒和心虚之色。周绝期眉头不曾舒缓,“你不带护卫独自走这么远,可知有多危险?”“我若带护卫,就出不来了,”虞绵绵面上一片无辜,双眸认真,“我知道危险,所以我一直跟在你们后面不远,岂料马饿坏了,把我丢了,我知道跟不上你们会很危险,所以我叫一声把你引过来了呀。”周绝期额头青筋跳了跳,听她这么说,才知道她那一声叫并非是因摔下马或受了伤,纯粹是故意吸引他过来的。他眉宇间拧成一团,面色凝重,“属下送您回去。”虞绵绵蹲在草丛里,见他要扶自己,顿时双手乱舞挥开他,“我不回去,我要去扬州。”“胡闹!”周绝期不可能同意。“大胆,你还说我胡闹!”虞绵绵双目瞪圆,眉宇的小山峰透着不满与坚决,“周千户,你皇命在身,耽搁了时间你承担不起,眼下两全之计,就是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周绝期似怀有千金重担,看着她,两人僵持着不说话。随即,虞绵绵态度软和了些,“我也不是想为难你,我表哥在扬州,我姑姑很担忧,我爹也在扬州,我与我娘都很担忧,还有我弟弟在金陵,万一他听了消息偷跑去扬州。。。。。。”她叹一声,“我退一步好了,你们途经金陵时把我放下,我去寻我阿弟,我得照看好他,我不会有什么事的。”闻言,周绝期疑似退让妥协地松了口,眼下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那厢,身在金陵的沈桑宁,看见虞绵绵时大吃一惊,见到她的第一眼,忙上前查看她是否完好无损,而后向周千户道谢。周绝期不能久留,连碗饭也没吃上,就率队朝扬州去了。虞绵绵连个包袱都没有,孤身一人跟在沈桑宁身后进了微生家,有些不好意思地小声道:“表嫂,我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