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似乎看出了裴珩的担忧,许婉宁连忙宽慰他:“放心好了,我会跟大哥说清楚的,他不会生你气的。”她并不知道许迦还要给裴珩治病,裴珩为了不让她失望,也不会告诉她。裴珩摸摸她的头发,宠溺一笑:“那就拜托娘子了,可千万别让大舅哥生我的气。”他想着,自己与阿宁和离的真实情况,别人可以不知,但是大舅哥必须要知道啊!说什么都要让大舅哥知道,他跟阿宁是形势所迫,真相爱,假和离!他低头,含住了许婉宁的唇。许婉宁嘤咛一声,主动搂住了裴珩的脖颈……一夜欢愉。第二日一大早,裴珩照例是天不亮就回离园去了。扶柏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就有下人告知他,大人回来了。他穿好衣裳,打着哈欠,到了主院。就看到裴珩坐在窗台前,正捧着一本书,嘴角还挂着莫名的笑意。那是高兴的笑?昨夜大都督到底见谁去了,怎么一大清早回来笑的这么开心!难道,大人跟夫人和离的原因,除了小公子之外,还有其他的原因?大人变心了?扶柏站在外头看了许久,直到裴珩扫了他一眼,又恢复了那面无表情的模样,“有事?”“大人。”扶柏忘掉刚才的胡思乱想,将自己的疑惑和猜测都说了出来。“肖焱每天都要花那么多钱在小酒馆里,就光他一个人的晚膳,他的月俸也就堪堪得够。可他还要养一大家子,属下怀疑,那个人,还给了他不少的银钱,负担他的一切花销。”“若是负担了他一切花销的话,他为什么要在伙食上面动歪脑筋呢?”裴珩反问扶柏。扶柏愣了下,“大人的意思是,他背后的那个人不资助他了?”“这也只是猜测之一。”“那猜测之二呢?”“若是肖焱的花销越来越大,对方给的已经不够了,他又不好开口再多要,是不是只有自己想办法?”扶柏点头:“这也有可能。”“肖焱此人,嘴严沉稳,我之前也是看他这个优点,才欣赏他,对他的过往,也只以为他是普通子弟,你与他熟识后,若是他主的动提及,你就听,切不可多嘴问,此人警惕心极强。”“是,属下知道。那属下要不要跟着他?”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扶柏是这样想的,肖焱虽然是肖府、酒馆、金麟卫三点一线,看起来很单纯,可看起来单纯,背地里还不知道玩得多花呢。裴珩早就已经安排好了,“不用你跟,扶松会跟。”扶柏眼前一亮:“我哥哥回来了?”“差不多了,就这两三天。”得知大哥快回来了,扶柏很高兴,就连去金麟卫都是满面春风,可看到肖焱心事重重地来,扶柏立马收起脸上的笑容,故作关心:“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心事重重的。”肖焱叹了一口气,抬头。扶柏看到肖焱的脸,吓了一大跳,“大,大哥,你的脸……这是被谁弄的?”“除了我家那位,还能有谁。”肖焱叹了一口气:“昨夜又喝得人事不省,被你大嫂一通辱骂不说,后来还上手挠我,我躲闪不及,就被挠了个大花脸。”“大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话,您也不会被大嫂……”扶柏愧疚不已:“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夫妻两个闹矛盾。”“这不是你的错!你花了那么多钱,怎么还成你的错了,也就是我自己贪杯,多喝了一些,你大嫂这才恼了。我多哄哄她,哄开心了就好了。”扶柏愧疚得不行,“那以后还是少请大哥喝酒,就算要喝,也就是小酌两杯,不然的话,真该惹怒大嫂了。”这件事情就算了是过去了,很快就到了中午吃午饭的时间。裴珩的饭菜是单独做的,有鱼有肉,扶柏专门端过去的,而他们大桌子上端上来的菜,真是让人难以下咽。一桌子的绿,肉都很少看到几片,油也放得少,清汤寡水的,一看就没什么食欲。在场的所有金麟卫都知道这伙食有问题,可是他们之前抱怨过,都被肖焱给骂了,所以现在,大家也都不说了,闷头吃饭,扶柏也只当自己不知道,开心地用餐。晚上自然是各回各家了。扶柏与肖焱道别之后,就跟着裴珩的马车回去了。肖焱看他走了,也往小酒馆去了,他这两天被肖夫人骂了,今天也就只喝了一壶酒,吃掉了酱牛肉和白斩鸡,就回肖府了。一直待到第二天才从肖府出来,一大清早的就去了金麟卫,召集金麟卫做早功,那些本来还休息了几天的金麟卫,突然又被抓起来做早功,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小雪的那一日,京都没有下雪,阳光晴好。皇城门口来了不少的人。莫汉桥押解着谋反的谢正渊、董应弘、邹子开等一干人等到了城门口,从燕城那条路,也来了一波人。来的正是带着王妃、侧妃,并一些家丁随从的燕王谢正景。两波人马几乎是同时到的城门口,再加上知道今天有押解罪犯回京,为了看热闹,早早地就有百姓在城门口内外等着,手里头还提着装臭鸡蛋、烂叶子的篮子,翘首以盼。“来了来了。”先是凉州城那边来的方向,莫汉桥骑着马走在前头,身后跟着一群将士,围着正中间是三辆小囚车,里头关押的分别是谢正渊、董应弘、邹子开,还有铁链串起来的,一些谋反的凉州官员和小吏。经过长途跋涉,那些犯人脸上,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来。看到城门口,更是满目的绝望。“就是这群人,将凉州的百姓害得要死啊,听说他们任由物价上涨,还不准百姓修缮房屋,这些年来,饿死冻死砸死的凉州老百姓不计其数。”“他们还把没了房子的老百姓赶到郊外去,把城内老百姓的屋子收回来,若是有全家都死没了,就有凉州军接收他们的屋子,接收他们的产业,顶替他们,你说这是人干的事吗?”“他们就是想要把凉州城的老百姓全部都换成他们的凉州军,若是有谁去了凉州城,一城的凉州军,想要谋逆造反,谁到了凉州都是有去无回的啊!”“官府跟凉州军一丘之貉,将老百姓的生死安危视为儿戏,他们这是有悖天理啊!”围观的老百姓中,自有裴珩安排的人现场为大家解说。老百姓本来是来看热闹的,一听这谢正渊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气得火冒三丈,手里的臭鸡蛋烂叶子不要钱地往这群罪犯的身上砸去。连日来的风吹日晒、雨淋雪飘,谢正渊早就已经没了往常的骄傲,眼神木然地盯着城门的方向,半点涟漪都没有。“二哥!”人声鼎沸中,谢正渊好像听到有人在喊自己二哥,他目光动了动,转了个头,正好就看到从燕城来的方向,一个坐在马上的人,正呆呆地望着自己。正是燕王谢正景。“老,老三。”嗓子沙哑,嘴唇干燥破皮流血,眼神呆愣,嘴巴动了动,几乎没有声音,可谢正景还是看出了他在喊自己老三。马车里的燕王妃连忙挑开帘子:“王爷。”她连叫了三声,谢正景才反应过来,看向她,“怎么了?”“王爷慎言。”燕王妃何氏面容清冷,说话声音不大,却言辞凿凿:“宣平王已经是带罪之身,王爷您如今也是进京负荆请罪。您刚才喊他一句三哥,知道的是晓得你们兄弟情深,可若是被心怀叵测的有心人听到,禀明圣上,说您与宣平王是同谋,您如何解释?”谢正景脊背一凉,“是是是,你说的是啊!”看准了围观的老百姓都朝囚车的方向而去,谢正景再也不敢看谢正渊一眼,连忙赶着马,趁着人挪动走出了一条路,马不停蹄地进了京。囚车后的谢正渊,看到谢正景马不停蹄地跑了,知道他不敢与自己有过多接触,怕影响自己,谢正渊凉凉一笑。这就是皇家兄弟啊。兄弟情意薄如纸,轻如雾,轻轻一扯一吹,这淡得可怜的兄弟情就烟消云散了。谢正景飞快地进了城,莫汉桥见民愤也差不多发泄了,也押解着囚车进了城。城门口的一处二楼茶坊里,裴珩正喝着茶,看着谢正景仓皇进城,就跟后头有老虎在追一样。莫汉桥随后进城,身后跟着囚车,押解的谢正渊一身狼藉,浑身上下都是烂菜叶和烂鸡蛋,可怜又可悲。许婉宁就在一旁。“看完了,我们回去吧。你先走还是我先走?”许婉宁见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两个人就这么偷偷摸摸地避开外人,避开身边的人,在这茶坊里头坐了两刻钟。她现在出来,也是困难的要死,不比裴珩。“我不是来看他们的。”裴珩笑着说,“等会。”“那是来看谁的?”许婉宁不解地问道:“还有谁来?”“来了你自然就知道了。”裴珩笑笑,他看了眼房门。房门的门栓已经被栓上了,不会有人进来,他放心地一把将许婉宁搂住,亲亲抱抱举高高。三天一见,他都等得迫不及待,好在大舅哥回来,他找借口将阿宁约了出来,这次就不用等三天了。两天没见的想念,将人箍在怀里,箍得紧紧的,就连红唇也不放过,用力地蹂躏。“我的唇脂,我没带来,等会全花了。”“花了就花了。”裴珩不在意。“可等会红梅会发现啊,我唇上的唇脂怎么没的。”许婉宁担忧地问,“那孩子心思敏锐得很,会怀疑的。”她喝个茶都是很小心的,吃点心更是连碰都不会碰到唇瓣,她本来让红梅在楼下等她,她单独上楼,已经是绞尽脑汁哄骗红梅了。等会下去,连唇脂都没了,那孩子怕是会胡思乱想到怀疑人生。裴珩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怀疑什么?”“嘴唇上没有唇脂了,还能怀疑什么?”许婉宁哭笑不得:“说你聪明,你聪慧得让人望尘莫及,说愚笨吧,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又想不到。我独自一个人上楼,等下回去唇上的唇脂没有了,红梅知道我是个爱干净的人,喝茶吃点心不会弄花我的唇脂,那你猜她会怀疑什么?”裴珩想到了:“怀疑你的唇脂被人弄花了。”怎么弄花?裴珩茅塞顿开:“你是说,她怀疑你在这里,在这里……”裴珩哭笑不得,说不下去。许婉宁白了他一眼,气鼓鼓地道,“是啊,怀疑我在这儿偷人呢!”裴珩乐得不行,抱着许婉宁,狠狠地将她唇上的唇脂吃得干干净净。“那就让她怀疑吧。”裴珩细细描绘着许婉宁的唇,将她唇上的唇脂舔舐的干干净净。“好了,这下一点都没了,就让她怀疑去吧,吓死她们!”裴珩乐不可支,盯着许婉宁的唇,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像是个恶作剧的孩子。许婉宁盯着他,“你确定?”“当然。”裴珩信誓旦旦。许婉宁笑得神秘莫测,裴珩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问,门口就传来“嘟嘟嘟”的敲门声。裴珩眼前一亮,“来了。”“谁啊?”“等会就知道了。”裴珩卖了个关子,径直走到门前,将门打开。两个人走了进来。许婉宁正躲在屏风后头,看到进来的人,眼睛瞪的大大的,从屏风后头冲了出来,惊喜万分:“大哥!”来的人正是许迦和扶松。二人风尘仆仆,日夜兼程,也终于在小雪这一天赶回了京都。许婉宁冲了上去,将许迦抱了个满怀:“大哥,大哥,你终于回来了。”她太过激动,声音都哽咽了,“家里人都担心死你了。”看到刚刚还在自己怀里的人儿,转头就去抱别的男人,虽然这是大哥,但是也是个大男人啊。裴珩吃醋了,他上前将二人分开,“大哥,这一路辛苦你了。”许迦这才抬眼看了裴珩一眼。只一眼,也愣住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