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在医学界让他有骄傲感。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翘起二郎腿:“行了,我会留在这,给程含章看完病就先回去了,出来这么久,该回去继承家业了。”黄粱一梦,该醒了。世袭家族的担子,摘下去这么久,也该背上了。程含章:“下次想打牌给我们打电话,我们去陪你玩,你们秦家总要给我们程家人的面子。”沈行疆把桌上的牌收起来。收起来的不止有牌,还有回内蒙的行李。来的时候四个人,回去变成三个人,人少了,行李也少了。姜晚婉她们回去那天,程文远程凌雪还有程含章秦小也都过来了,苏坪山都请假来送行。清晨的火车站显得肃冷。有一些来这边讨生活,没地方住的,干脆睡在犄角旮旯的地方,衣服带的多就铺两件衣服,没衣服铺两张破报纸就能睡一晚。闹腾了好几天,人突然走了,程文远还挺不习惯的:“你们啥时候还来啊?”姜晚婉:“等我们高考报名这里调回来,有你烦的时候。”天天待在一块就不觉得香了。程文远想说什么,叹了口气,他忽然听到什么人在啜泣的声音,就在耳边:“谁啊,还哭了?”背对他们的苏九爷把脸上的手拿走:“谁哭了,迷眼睛了。”苏坪山把一个军绿色四方兜子给沈行疆:“里面有鱼罐头和桃罐头,你们在路上吃,还有晚婉爱吃的酱肉和艾窝窝,还有一盒驴打滚,记得在车上吃,别留过期了。”沈行疆:“多谢。”他把兜子拿在手上,没放在袋子里怕压坏了。话少,很尊重大家的心意。程文远攒了不少票据。里面包含了柴票,烟筒票,铁炉子票,铁锅票,铝壶票,生炉子用的劈柴票,和炭煤票,还有大衣柜,圆桌,闹钟,大木箱子,点灯票,手表,缝纫机,自行车。除了这些,另外有毛巾,毛毯,毛线,手帕,电池,线轴,铁锅,铝盆,铝饭盒,铁壳暖壶,竹壳暖壶,运动鞋,雨伞,棉胶鞋,缝衣针,油布雨衣,加胶雨衣,尼龙内衣裤,人造棉,皮鞋,收音机,腰带,剪刀,进口刀片,白酒的票据。怕姜晚婉和沈行疆不收钱,程文远特意搜集了各种票据,都是全国通用的,还买了点内蒙地方的,粮票在里面都显得不稀奇了。票据装了一个袋子,花了不少钱买票据的程文远还装得云淡风轻的:“都是我这两年攒的,没花多少钱,你们拿去随便用,缺啥票都和我说。”活在这个年代,就要吃票和钱的苦,好多东西有钱没票也买不到,姜晚婉手里攒了一些钱,未来卖参也会有钱,但她很缺各种票。程爸的礼物送到了姜晚婉的心坎里:“谢谢九爷坪山哥,谢谢程爸。”